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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挑个景色优美又僻静的地儿，单独聊聊，现在我可是满心的迷雾。”十七嫣然一笑。
“正合我意。”
赵凡稍作思考，便侧过身说道：“跟我来。”
接着，十七跟在他的旁边，在一众御前侍卫痴迷的目光中，像是一对神仙眷侣般漫步在皇宫之中，不久之后，便来到了御花园。
“就那吧。”
赵凡指着东边不远处的水上假山，里边有个名为“听水”的洞，置身于其中，就能聆听到犹如乐章般的水滴声音，十分悦耳。
“还挺有趣的。”
十七钻入听水洞，闭上眼睛聆听了数秒，便掀起裙摆倚坐于洞壁中开凿的椅子上。
而赵凡，则吊儿郎当的落座她身侧，翘起了二郎腿说：“我说丫鬟，当时你咋就那么傻呢，明知抵挡不住，却还是螳臂当车。”
“第一次被打上门，我不服啊。”十七随便挑了个理由，事实上，那一次，她心中就一个念头，守护那个男人想要守护的，即便拼上性命，也无怨无悔。
“好吧。”赵凡感觉对方并没有说真话，却没有追问，而是袖子一拂，面前便显化了茶几和一套茶水，“边喝边聊。”
就这样，赵凡和十七这对久违的“主仆”在听水洞中补课。
赵凡将府邸被神机门主攻破后直到通过神之头骨来到冥界的大事小事，滴水不漏的娓娓道来，不止如此，尤其是那些经历的凶险，非但没有像对林芊芊提起那样隐瞒，反而说的惊心动魄，令十七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就过了十个时辰。
赵凡长舒了口气，便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终于说完了，舌头都快7??茧子了。话说，十七你在那之后呢？为了公平起见，也给我讲讲。”
“我的经历啊？”十七笑着说道：“与你的相比，就平淡多了。先是真灵将要消散时，或许命不该绝吧，被一道无形的引力拉入虚空裂隙，然后便来到了冥界。在这里，我因为魅力太大，不断的被盯上，不断的逃命，开始那一个月，几乎就没有一刻是安稳的。然后误闯花魁阁总部，遇见了叶玄。”
“那家伙，完美到连我都嫉妒。”
赵凡自叹不如的道。
“是啊，叶玄是我接触过的男人中，最完美的了。”十七微微点头道：“几乎无所不能，什么都会，什么都懂，我和他聊到西夏时的回忆时，记得生日那天，叶玄送了我一个礼物，他花魁阁总部完美的复刻了西夏皇宫，细致到一砖一瓦一个梁柱的浮雕，都如出一辙。”
“……”
赵凡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浮起酸酸的味儿，便暗中诧异道：“我吃醋了？我竟然会因为十七吃醋？”
这个时候，十七还在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他指导我修炼，令我的实力渐渐强大，还说如果一直留在花魁阁，以我的资质，千年便可成就冥神。”
“叶玄和我喝过酒，他提到你时的每一个表情，都是真情实意的。”赵凡感慨万千的说道：“这么完美的男人，为何你……”
“因为，他出现了太晚了。”
十七打断了赵凡，她低下头望着地面，感受着耳边不远处那个男人的呼吸，便眸光柔若水花般说道：“所以，我觉得，再继续待在花魁阁不合适，即便那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西夏皇宫，即便那里有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叶玄，可终究不是我的归属。留的越久，我欠的也就越多，所以决定独自闯荡。叶玄说过，冥神之上，便可飞升更大的世界‘元’，如果我有朝一日去了那个地方，就有机会……”
赵凡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听着，花魁阁主可是挑明了，十七的拒绝正是因为自己。
她想飞升至元界，或许，就是那样才能有与赵凡重聚的可能。
“我这贴身丫鬟，可真傻。”赵凡有些愧疚的说道，若非他羽翼未丰，加上欠考虑，又岂会轮到神机门主突袭府邸，害死了十七？
还好，她没有湮灭，一切还能弥补。
“猪头。”
十七沉默了数秒，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说了三个字：“不要动。”
“嗯？好。”
赵凡一动不动犹如木雕。
下一刻，十七便横着挪了挪，与他的侧面紧紧的贴住，然后将头轻轻的枕在了其肩膀上，“让我贴一会儿，没意见吧？”
“没……没有。”
赵凡说着的同时，感受自己的心脏怦怦乱跳，这种感觉，是与十七相识以来从未出现过的……
十七无比安心的闭上眼睛，她那张仙女般的容颜，自成一副画卷令人迷醉。
然而，上下贴拢的眼睫毛间，却是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滑下。
赵凡有些失神的问：“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十七没有回答，静静的倚靠在他身旁，过了约有一炷香，她便抬起头来笑道：“猪头，我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放心，今后，我会控制好自己，不会让你为难。”
旋即，十七自嘲的叹道：“想不到本公主，竟然也会动情。”
“……”
赵凡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她，“一厢情愿？”
“对啊。”
十七那对光洁的脚丫摇摆着，她垂下头说：“我被练成蚀心香魂，阳寿、阴寿加起来都上千年了，又怎么有资格被喜欢呢？更何况，你还是一位天师。”
骤然之间，赵凡伸起强而有力的双手，一个托着十七的下巴，另一个攥住了她的手，“这些都是俗见，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在乎了？”
“你……”
十七望着眼中这个男人，听着落入自己耳中的声音，感受着皮肤传递来的温热触感，她的心弦，瞬时就迷乱了。
随后，她便欣慰的笑了，“谢谢，可是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为什么？”
赵凡疑惑不已。
“就是不想。”
十七仿佛没心没肺般大笑起来，其内心却恨不得立刻抱住那个男人，但是，那些俗见，赵凡是不在乎，可她……在乎！
如果一位天师，一位站在世间巅峰的存在，却与鬼生情，即便表面上无人敢说闲话，背地里却会充斥着流言蜚语。
十七不希望对方因为自己，而出现污点。
赵凡收回了两手，他耸肩说道：“我以为很懂你了，现在才发现，还是不懂。”
“那是自然。”十七扬动头发，笑道：“本公主是谜一样的女子，就凭你个猪头，恐怕没有上万年的道行，是不可能懂的。”
“切。”
赵凡翻了个白眼，“随便你了，反正追随本天师当贴身丫鬟就行。”
“这又如何？还不知道谁服侍谁呢。”十七抬脚踢在了他的腿上。
赵凡身形一闪，就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别闹，万一踢到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就完了。话说，我们不如趁着现在，试一试神之头骨？”
“好啊！”
十七期待万分的点头道：“如果能回归于人间，那我除了与你重聚外，唯一的心愿也了却了。”
“嗯，站着别动。”
赵凡将十指呈交叉状，直直的对着她。
十七身形端正的立于原位，神色特别紧张。
赵凡瞳孔一凝，他便勾动了少住宅院下方闭关静室之中的肉身，进而催动神之头骨。
此刻。
赵凡四周的虚空之中有一层层水晶般的波澜荡漾，包裹住了他的身体，并渐渐满眼覆盖住了等待的十七。
“归！”
赵凡轻喝了声，随后，那些水晶涟漪就开始了旋转，同时范围也在迅速缩拢。
静立不动的十七，被无形的力量朝着里边的赵凡处拉。
“哗~~~！”
赵凡和十七的身影，凭空消失在了水晶涟漪中，其后，水晶涟漪也一下子无影无踪，听水洞内的虚空，恢复了如初的平静，仅剩下了那张遗落的桌子以及两个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杯……